Thursday, February 5, 2009

想念骆静山

数月前,友人杨少庆在一次的午茶约会上,出示一张刊登在南洋商报上的輐词剪报,问在座的友人认不认得逝世者。我拿起剪报一看,原来是某书商刊登给骆静山的輐词。广告中称骆静山为爱书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輐词的8个大字是“斯人已静,精神永存”。

我是在49年前认识骆静山的。1959年10月,我和骆静山都是台湾省立师范大学国文学系的一年级新生。他从槟城的钟灵中学去,我则从麻坡的中化中学去。虽然他被分配读甲班,而我却分派到乙班去,但是因为同是马来亚的“侨生”,所以很快便认识了。

谈到我和他之间的交情,用“淡如水”3个字来形容是非常贴切的。不管是在台湾的4年时间,以及回到马来西亚后的45年时间都是如此。在台湾期间,我们两人的宿舍相隔仅一箭之遥,不过彼此并不密切,我知道他的功课很好,同时很关注马来亚的局势。当年我是从他那边获悉林连玉被褫夺公民权的消息。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曾针对一项课题在私底下辩论,最终还是各持己见收场。纵然如此,彼此之间的交情并没有受到影响。

1963年由台返马后,他不久便受聘玛拉工艺学院,我则在1967年投身政界。在这段期间,我们又因搞留台同学会而碰面。当时我是柔佛与麻坡的两个留台同学会的秘书,他则是马来西亚留台总会的主席。为了汇集留台同学会的力量和争取政府承认台湾的学位,我和杨少庆,许光权等不时从麻坡前往吉隆坡与骆静山,蔡国平及马六甲,森美兰与吡叻的留台同学会代表们商议。骆静山主张大家合倂成一个总会以壮大力量,甲,森,吡的代表则主张采取联合会的方式。由于各持己见,所以一直没有结果。1969年513之后马来西亚留台总会因故被吊销注册,后来才产生现在的留台联总。

1969年过后,我们之间有一段时期没有联络。1975年正月,我和内人前往北马度蜜月,骆静山刚好也在槟城的家里。我联络上了他,承蒙他热情地招待我们夫妇两人。我们第一次吃到著名的道地槟城炒粿条,便是他请的客。他还做了一天的导游,带我们环绕了槟岛一圈。

1976年底,我在内部安全法令下被扣留,因此再度停止和他联络。后来他受聘前往芙蓉著名的中化独立中学掌校。我在1981年获释后第二年,从吡叻州的华都牙也北上槟州的丹绒区竞选国会议席,当时他还没有回到槟城去。

由于手头上没有剪报资料,我无法确定他何时离开芙蓉中华独中返回槟城,我在1986年中选为大山脚区国会议员及槟州武拉必区州议员,想象中他是在那段期间回槟城去的吧!在那段期间,我们又恢复联络了。由于政务与党务繁忙,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他当时是钟灵独中的策划主任,并且以沙舟的笔名成为光华日报的专栏作者。他的文章,深受读者的欢迎。

1990年大选民主行动党在槟州发动“丹绒二战役”,希望一举夺下槟州政权,在林吉祥的领军下行动党槟州主将纷纷攻打国阵强区。 同时,为了加强阵容,行动党更向外界招揽人才。我当时推荐骆静山竞选我原任的武拉必州选区,党领袖们一听到他的名字便立刻同意了。我随即约骆静山,他听了我的献议后只稍微考虑了一阵子便坚决地谢绝了。这是一项鲜为人知的故事。我将它揭露出来是要表彰骆静山令人敬佩的读书人本质。

1990至1995年,由于各有所忙,我们之间又再很少联络。1995年,我不再参与大选并在同年11月举家迁回麻坡。1996年,我和老同学杨松湖乘坐邮轮到槟城上岸后在林桂卿的办事处约见骆静山,真想不到这竟是最后一次的会面,能不令人唏嘘乎?

自那一次离别之后,我们之间便一直没有再联络,今年7月中我和家人前往槟城接领槟州元首颁赐DSPN拿督勲衔也没有想到去拜访他便回来,真令人惋惜,否则还能和他见上最后一面。

骆静山写得一手好文章,写出来的东西也很有见地。他为人作风低调,待人谦谦君子,不会巧言令色更遑论阿谀奉承。如今,“斯人已静”,唯有“精神永存”。这样的人,应该在马来西亚书生榜上占有重要一席。

2008年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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